京极堂X久保竣公,拉郎配同人。
魍魉·狂骨剧透有。
魍魉·狂骨剧透有。
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我还能够回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它们必定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吧。
就像在匣子里牢牢地密封着,也总有一天会腐烂、损毁,变成不知名的形状。
到那一天,我还能够很珍惜得很珍惜的,将它们再度捧起吗。
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再度回想,一定会想起那个男人。
在宽阔的厅堂中,一身仿佛浸透黑夜的淄衣。
迈着奇异的步伐,口中念着未知的语调,关于神、鬼,很多很多我即使很多很多年以后也无法明白的事情。
脑海中开始晕眩,眼底透出迷蒙不清的七彩光晕。
——阴阳师会变成鬼。
那么现在的他是什么,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他又会成为什么。
哪怕死亡了,身体腐烂了,也会不断的变化,无法保持永恒的存在。
——骁勇之神终会化为柔和之神。
啊啊,没错,即使尸体消失了,灵魂也会改变吧。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吧。
已经受够了。
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
“关口君。”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仿佛是做了一个许久的虚幻的梦。
睁开眼睛的时候,会看到那一如既往的三千世界毁灭般的脸吧。
那样的表情也会是恒久不变的吗?
“你这个样子整天窝在我这里也不行啊,还是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声音再度迷迷茫茫地响起,透着一种奇异的馨香的温柔。
有什么不协调。
我睁开眼睛,环视着这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
高耸的书架,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广阔的知识。
曾经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就能令人安心。
然而,这也是匣子吧。
方形的书,方形的房屋,一切都是匣子吧。
有空气和阳光会从匣子的缝隙中透出来。
啊啊,所以他失败了吗。
想要达到永久,用匣子是不可以的。
“呐,京极堂。”
我抬头注视眼前的男人。
一直俯着头的睡眠使眼镜蒙上一层雾气,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你知道的吧,方法。”
话到嘴边却忘记自己想要表达什么,语句也变得支离破碎。
阴阳师似乎不露声色的笑了。
“我说过的吧,不要做人就行了。”
用冠冕堂皇的语气说出天马行空的话语。
“那么,做鬼就可以吗。”
啊啊,我是带着怎样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呢。
面前的人忽然动摇了。
又或许是我的错觉?
“关口。阴阳师是‘界限上’的事物啊。”
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开启了。
“不能到任何一边去,也没有操控任何一边的能力。”
“尽了最大的努力将你带回此岸,也并非我的本职工作,只是作为‘认识的人’的一种简单的自私行为罢了。”
“对于我本人来说,在哪一边都无所谓。”
“或者说如果可以的话,到‘那一边’会更好吧……”
最后的话语迷失在风铃清脆的响声中。
莫名的感觉到恐惧。
是活着的吗?这个男人。
如果生命的本质决不只是存在于此的话,那么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才是最为虚无的存在?
处在界限上的阴阳师,保持着最为危险的平衡。这种平衡是瞬间也是永久。
正因如此—--
视线因为恐惧而再度迷离,从灰白的墙壁划向书柜上雪白的瓷罐。
啊啊,是那个。
在打开之前绝不可能知道是什么。
就像这个男人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隐秘之匣—--
如果开启的话,一定会被吸往未知的世界吧。
也许是比匣中的世界更加彻骨—--
“够了,回去吧。关口。”
男人站起身,一甩和服的袖子。
“你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
那之后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我忘记了我是怎样离开那所房子的、回到家中的。
后来听到妻子的叙述,才知道我带着极其恐怖的表情,将自己蜷在被窝里。
如同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杂司谷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个人是我的友人——尽管他自己并不承认。
但他的确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无数次拯救了我的友人。
为什么会对他而产生恐惧呢。
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如果意识到了,也会慢慢的恢复过来吧。
然后,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再一次回到从前的样子—--
这样想着,渐渐的又被温暖平静的感觉包围。
***
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前的那天,我再度回过头去的话,也许就能明白恐惧的原因了。
但那样的话,或许我会陷入更深的恐惧,以至于很多很多年后都无法释怀吧。
黑色衣装的阴阳师从柜子上拿起雪白的瓷罐,很珍惜很珍惜地将它捧起,放在膝上。
瓷罐里装的不是点心,而是真正该存在于此的东西。
或者说,是最不该存在于此的东西。
“还没有那么长啊。”
毫无血色的苍白手指温柔地抚过瓷罐光滑的表面,宛如抚摸爱人的脸颊。
男人露出淡淡的笑意。
“啊,这样就好了,一定是这样的。”
***
你知道的吧,那个时候,为什么知道了真相,却不曾去阻止呢。
反而是默许了这种种疯狂的举动。
人世间的道理对你完全没有意义,即使是我的言灵也无法起效。
因为你是魍魉啊,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无法应付的生物。
也正因如此—--
才有着如此令人无法抗拒的、极大的魅力。
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全部占有的魅力。
甚至不惜跨过自己一直坚守的界限—--
用匣子是不行的。
要用更加结实的容器。
就连空气也无法透过。
仅有身体也是不行的。
要彻底的毁灭,变成完美的、毫无瑕疵的、雪白的粉末。
你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变成了完全相同的形状,静静的躺在这里。
即使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我再度拿起你,你也一定依旧保持着这样完美的形状吧。
罐子静静地躺在男人的膝上。
就连预想中“呵”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那么,现在呢。
终于可以安心了吧。
如同你的夙愿一般,保持这最美丽的形态。
——不衰。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