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II
男孩握着兔子。
雪白的绒毛浸着殷红,顺着手腕滴滴落落,浸入细雪覆盖的大地。
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即将消逝的小生命。那孱弱的肢体偶然痉挛地颤抖一下,皮毛下的温暖毫不留惜地褪去。
然后男孩听到了声音。
机械地抬起头,空洞的瞳孔中映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似乎刚刚经历过剧烈的奔跑,脸颊泛着潮红,口中吐出洁白的气息。
在这样的冬天却身着学生制服,因为飞奔而散乱着。
一头黑发梳向脑后,露出光洁而透着汗水的额头。
男孩觉得这个人似乎很熟悉。
但是并没有理由。
是毫无关联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再平凡不过的人类。
拥有感情、知识与道德的,和自己无法相互理解的人类。
男孩嫌恶地转过脸去,然后耳中传来了呼唤。
经历过变声期不久,单薄却依旧透着稚气的声音。
果然是熟悉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听过这样声音的记忆。
“是……刻命、裕也君吧?”
小心翼翼的询问,仿佛带着一丝恳愿。
“刻命,我……”
这样说着向前迈出一步,却倒吸一口气地停住了脚步。
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吧。
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看到了这个的话,你也会和其他人一样了吧。用鄙夷的眼神怒骂着嘲笑着,说起那些只有你们才能懂的道理了吧。
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不要过来啊。
然而少年又再度向这里迈出了步伐。
唇齿嗫嚅着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脚下的步伐却相反的坚定。
“呐……刻命,我明白的。”
“我会听你说的。你的心情,你所想的全部……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刻命,我……”
毫无斟酌,甚至不成形的句子。
但他总觉得似乎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犹豫着犹豫着终于想要抬起头,话语却突然被呻吟打断。
循声望去的时候,眼前被深红浸染。
少年惊讶地看着胸口莫名地出现的斑斑血迹。血迹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扩散开来,彻底浸透了制服顺着散开的领带滴落、满溢。
少年吃力地捂住腹部跪下,脚下雪白的大地染满殷红,迅速化为红褐、然后是难以言喻的深郁的黑。
伴随着剥落声,有什么从空洞的腹部落下。已经是碎裂而扭曲的形状,全然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只有幻想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男孩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动作。
就仿佛是这样的场景已经在眼前重复了千百回一般自然。
在扭曲的呻吟中他仿佛听到面前的少年在笑。不,他的确在笑。抬起头时那忍着痛苦的笑意就像柴郡猫一样可笑。
“果然……这次也没来得及吗。”
“下次还要再快一点才行……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扭过头机械地听着那断续的话语,已经完全不想再思考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轮回是……无限的。幸子她……这么说过的吧。”
少年吃力地抬着头,望着男孩的后脑勺。
拼命地想要与之对上视线,男孩却再也没有回头。
“等着我……刻命。下次,绝对——”
然后话语被突兀地切断了。
四周突然一片静寂。
男孩缓慢地缓慢地回过头,眼前是一片宽广的雪地,没有一个人影。
只有脚下那一片异样的黑红色诉说着之前那幻境般的场景。
然后他毫无留恋地回头,向着反方向迈开步伐。
走到深邃的枯井旁,雪白的大地上黑色的洞口显得尤为突兀。
然后他抬起手,放开。
手中红色的尸体静静地落下,深深地深深地甚至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笨蛋。”
弱小的嗫嚅声也被大地所掩埋。
身着红衣的兔子不断坠落着。
下方的世界不是不可思议的幻境,身后也没有跟来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少女。
只是静静地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无数次、无数次,以那有着几乎不可辨的些许不同的姿态,重复着坠落的过程。
End.
嗯大概就是幸子会不断重复死亡过程的梗吧。
所以稍微妄想了一下这个过程穿越到更久之前的可能性。
就是黑崎打算回到小时候去拯救正太刻命(结果每次都失败)的故事。
(也是由于看到类似的御成梗而想到可以用在这边啦orz…)
稍微用了一点点……爱丽丝的梗。
反正最后都是被红心(衣)女王给砍了唧嘻嘻☆(……